瑞士的聯邦體制與族群關係


張維邦
淡江大學歐洲研究所教授兼所長

前言
一.瑞士的族群地理分布
二.瑞士無「國家認同」危機
三.瑞士的聯邦體制與公民投票
四.瑞士高等教育與族群關係
五.瑞士經濟發展與族群關係
結語


從七十年代國人出國的人數遽增,到歐洲觀光的也愈來愈多,因此將瑞士與瑞典混淆不
清的人相信是不多才對。一提及瑞士,世人對這平和翠綠山巒連迤不綴風景綺麗,湖光
水秀的蕞爾小國都是讚揚羨慕的居多,認為是人間樂土。殊不知歷史上瑞士也有過族群
紛爭不已的經歷,就像十九世紀台灣漢人社會地方械鬥,漳、泉不睦,閩、客為爭奪土
地農耕灌溉,或是漢人與原住民衝突的一樣,幸好都是屬於過往的歷史。比起以前的械
鬥,今日所謂的台灣族群「緊張」關係根本不可同日而語,比以前文明得多多。其實這
種理念上的族群「緊張」關係是政客為了確保地盤,透過特定媒體刻意塑造出來的,難
道在蔣家「獨裁專制」統治下的時候就沒有族群的「矛盾」?為了一牢永逸地解決這個
矛盾,乃有萬年戒嚴的白色恐怖高壓時代。既然在國民黨五十幾年來透過封閉的愚民教
育體系從小學一直到研究所一再灌輸「我們都是中國人」,「我們都是黃帝子孫」的話
,哪來族群「緊張」關係。最可笑的莫過是去年 (1995) 北京中華人民共和國總理李鵬
還放言,說如果台灣人欺壓「外省籍」他們絕對不能坐視,要是這種邏輯站得住腳,那
就表示在李鵬腦中五十年來「外省人」欺壓台灣人是有道理的,至少北京政要可以坐視
!所謂「外省籍」第二代的危機感也是政客搞出來的,希望透過「危機感」獲取更大的
政治空間。事實上只要是徹底地推動台灣民主化,要是智識份子更有批判反省力,教育
體系更開放健康,媒體不受「單元或單方向思考」的壟斷,使之透明化(為什麼談起兩
岸關係都是那些保守心態的老面孔?為什麼不敢請有國際觀、世界觀的人與之對話?)
,讓台灣社會更進步,更自由,要是台灣社會更有公義的話,哪來因族群沙文主義引發
出來的隱憂?	歐洲各國自古就是族群雜居,由於歷史與空間的交替,帝國與封建制
度的演變,語言與文字各自發展,因此隨著產業革命及資本主義的漸次從地中海擴展到
整個歐陸。政治與經濟同時相互辯證發展的結果形成 *tat-Nation; Nation-State (
民族國家,或譯為國民國家)體制。以法國為例,這種*tat-Nation體制,La nation 
fran*aise其實包含著許多不同的族群(*thnie)與語言,像Bretons, Basques, Corses, 
Normands 等等。雖然文化習俗不盡相同但政治上大部份居民均認同法國,絕大多數國
民對法蘭西(France)燦爛文化都引以為傲。


一.瑞士的族群地理分布

瑞士與法國一樣,也是族群眾多的國家。共有四大族群,基本上族群都集中在特定的地
理空間。根據瑞士聯邦統計局發表的統計數字  ,1990年講德語的佔全國總人口63.6%,
聚集在瑞士中部、北部與東部區域,俗稱為Suisse al*manique,講法語佔19.2%,則集
中在西南部區域,鄰近法國,又稱Suisse romande,操義語佔7.6%,則集居在瑞士中南
部鄰接義大利北部的Suisse italienne以及極少數的羅曼許族群(佔0.6%)則稀疏散佈在
瑞士的東南部(Graub*nden)地區,通稱為Suisse rhaeto-romansche。

根據一九九○年的人口普查依宗教信仰劃分,全國有百分之四十六點一的瑞士公民人是
天主教徒(Roman Catholics),百分之四十是新教徒 (Protestants),猶太教、回教佔
百分之二點七,其他無宗教信仰則佔百分之十一點二。依族群語言分布來考察,瑞士與
其他歐陸國家大致相似,雖然如此可是在伯恩(Bern)邦郡 (Canton) 內朱拉 (Jura) 山
脈地區靠近法、德邊境在七十年代曾有法語系瑞士人要求脫離德語系佔絕大多數的伯恩
邦郡而成立獨立自主的朱拉邦郡 (Jura),最後經過公民投票和平解決政治難題,朱拉
邦郡終於在一九七九年成為瑞士的最新獨立邦郡  。斯坦納教授(J*rg Steiner, 1974)
 在其Amicable Agreement Versus Majority Rule: Conflict Resolution in 
Switzerland大著中一再強調瑞士民主體制的靈活性,能和平解決紛端;朱拉分離主義
者(S*paratistes)除了要求從伯恩邦郡獨立出來外,更要講德語的瑞士人,不是離開朱
拉,就是同化為法語系。原來德裔伯恩邦郡大約有百分之十五左右的人講法語,其中三
分之二的法裔集中在朱拉縣鎮 (District),但朱拉縣鎮講德語也佔了百分之二十三。
既然朱拉縣鎮的法裔佔百分之七十七,可是以朱拉縣鎮的宗教分布來觀察的話,信仰天
主教的約佔百分之五十九。然而歷史上有名的Huguenot為了信仰基督新教自由在十六、
七世紀從法國逃難到朱拉山脈區一帶,他們都是心懷一技的鐘錶匠,目前居住朱拉縣鎮
的法裔如果其祖先是從法國來的Huguenot的話,應該都是信仰基督新教才對。一般而言
,德裔瑞士人信基督新教的較多。固然宗教摻雜在語言風俗習慣不同的族群中會把族群
關係弄得很複雜,然而透過靈活的瑞士聯邦體制,確實能到平和地解決棘手的族群矛盾
關係。同樣的居於絕少數羅曼許族群,由於族群祥和的理念能貫徹在日常生活中,其語
言也漸次受到多數族群的重視,極可能在不久的將來列為瑞士的第四官方語言。

瑞士表面上是個極難協調的多民族國家,但是實際上卻是最「統一又團結」的國家。統
一在相互尊重族群文化背景的差異性及愛好民主與自由的崇高價值觀上,所以不因隸屬
於德、法、義強勢國家的文化、血緣族群範疇而陷於分崩離析的窘境。

二.瑞士無「國家認同」危機

瑞士邦聯成立於一二九一年,十三世紀前的瑞士,曾是羅馬帝國的一部份,因此有些瑞
士地名仍留有古羅馬帝國的遺跡,如Avenches(古名為Aventicum)、Augst (Augusta 
Raurica)、Windisch (Vindonissa)就是明證。從三世紀北方的日耳曼「野蠻」民族開
始入侵現今瑞士的地方,到了五、六世紀就定居在Aar河以東的地帶,其西則住著
Burgendy(與現今法國Bourgogne同祖先),到第七世紀法朗克人也在瑞士定居。經過
羅馬天主教士的傳教洗禮,「野蠻人」漸次被教化成了「文明人」。到了十一世紀馬扎
人(Margyars即匈牙利人)及回教徒(Muslins)也出現在瑞士本土,或許離本國太遠,結
果並沒有留居下來。十一世紀瑞士終於成了神聖羅馬帝國的一部份。

十三世紀下半貫穿南北的聖格達隘道(St. Gothard Pass)通後,到義大利的通道大大提
高了Uri、 Schwyz及Unterwalden (Obwalden and Nidwalden)的影響力。1231年當時的
Uri僅臣屬遙遠的神聖羅馬帝國大帝,1241年Schwyz及Nidwalden也從羅馬Frederick II
大帝得到治權的保障,可是奧地利哈布斯堡(Habsburg)王公對此挑釁。一二九一年Uri、
Schwyz及Nidwalden終於結成永久聯盟(Ewige Bund),以確保安全,這是瑞士聯邦體制
的肇始。

但是現今的瑞士版圖於一八一五年維也納條約確定,當時歐陸各列強確認瑞士為永久中
立國迄今。瑞士位居西歐重要戰略地帶,卻能確保其永久中立國的國際地位,這除了拜
賜於瑞士地居險峻的高山地帶容易護衛外,最重要的是族群和諧、各族群強烈認同瑞士
,對護土的決心視死如歸,使得法、德、義及奧地利諸列強從不敢造次妄想侵佔瑞士。

瑞士一直沒跟其他國家簽署軍事聯盟,在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戰也能戒慎惶恐避免介入
戰端。瑞士的族群既然主要是由德、法、義三大民族後裔組成,照道理隨時都可能引發
出像目前台灣的國家認同的危機。可是從十九世紀以來,瑞士的國力不僅蒸蒸日上,最
主要的端賴其政治人物能靈活彈性地發揮聯邦體制的功能,透過開放進步的民主秩序追
求族群的均衡發展,因此從來也不曾發生過國家認同的政治、社會危機。

總而言之,特別視政治人物及一般人民都能透過高度的邦郡(地方與區域)自治,獲取
生活基本權益的保障,又加上經濟發達;金融銀行業務數世紀來得到王公貴族的信賴,
精密科技製造業(鐘錶、製藥、化學、機械)無遠弗屆,暢銷到世界各國,平均瑞士生
活水平(不但平均國民所得高,一九九四年高達三萬七千美元,稅率又低)遠高於其各
同族群的鄰國,因此護土愛Helvetia的決心,自然而然地孕育在每個瑞士國民的心坎裡
。此外全國皆兵,年輕人定期接受嚴格的軍事訓練,受過訓練的成年人都小心翼翼地保
管自己的隨身武器。為了保衛國土與維護民主體制,國防預算也不算低(一九九三年佔
國內總生產的百分之一點七,比日本的百分之一還高)。

三.瑞士的聯邦政治體制與公民投票

瑞士的政治體制一般政治學者提其瑞士的政治體制都以Swiss Confederation(瑞士聯
邦)稱之。瑞士一共有二十六個邦郡 (Canton, Kanton)。 事實上,瑞士與美國,德國
或是加拿大一樣都是聯邦體制的國家, Confederation 顧名思義中文應該譯成邦聯才
正確。那是一種比聯邦還更鬆懈的政治體制,加盟的邦聯國,本身中央行政機構幾乎沒
擁有獨立運作的權力,甚至其機構並無體制化,加盟國獨立自主,財稅軍事等等是否協
調完全看邦聯加盟國的意願而定。

第一表
瑞士各邦郡 (Cantons)人口面積
一九九四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人口數
邦郡(Canton)面積(平方公里)人口
Z*rich 1,660.9 1,168,567
Bern 5,932.4 941,747
Luzern 1,,429.2 337,941
Uri 1,057.5 35,933
Schwyz 851.6 120,576
Unterwalden Obwalden 480.7 30,958
Unterwalden Nidwalden 241.5 35,983
Glarus 680.6 39,388
Zug 207.1 90,412
Fribourg 1,591.1 222,227
Solothurn 790.6 237,338
Basel-Stadt 37.0 197,054
Basel-Landschaft 428.0 251,259
Schauffhausen 298.2 73,894
Appenzell Ausser-Rhoden 242.8 54,227
Appenzell Inner-Rhoden 172.5 14,742
St. Gallen 1,950.6 440,744
Graub*nden 7,105.3 184,155
Aargau 1,394.9 523,114
Thurgau 862.9 220,335
Ticino 2,737.8 302,131
Vaud 2,822.4 602,099
Valais 5,213.1 269,341
Neuch*tel 716.7 164,176
Gen*ve 245.7 391,699
Jura 836.5 68,979
Total 39,987.5 7,019,019
Source: Federal Office of Statistics 瑞士是個或許比美國,德國或是加拿大更分權的聯邦國家。現行憲法立法於一八七四年 五月二十九日,最後一次憲法的修正是一九七八年九月公民投票後確定增加朱拉邦郡。 除了憲法明定聯邦政府擁有的權限(直接與間接稅、民法、刑法、商法、外交,交通、 郵政、運輸、貿易、鑄幣、社會保險、水電、森林、狩獵、婚姻、住居與國防)外,每 個邦郡各自擁有獨立的財稅(直接稅),教育及相當自主的行政暨司法體系。每個邦郡 各擁有憲章、議會及邦郡政府。 瑞士聯邦議會(Federal Assembly)是全國最高立法、行政及司法機構。有上、下兩院: 代表全國國民的國民委員會(National Council)及代表各邦郡的邦郡委員會(Council of States)。前者共有兩百名議員,每四年選一次。後者各邦郡選派兩名議員代表參與 邦郡委員會兩院各自獨立運作。有關立法及財稅措施得同時由兩院通過才能生效。有趣 的是一直到一九七一年,全國婦女才有權投瑞士聯邦議會的票,到一九九○年全國各邦 郡才賦予婦女參政權。 瑞士聯邦政府機構(聯邦理事會或可翻譯成聯邦部長會Federal Council)相當精簡,僅 有瑞士聯邦與邦郡關係部(Federal Chancellery)、公共經濟部(Federal Department of Public Economy)、財政部(Federal Department of Finance)、外交部(Federal Department of Foreign Affairs)、內政部(Federal Department of Home Affairs)、 司法警察部(Federal Department of Justice and Police)、運輸交通暨能源部(Federal Department of Transport, Communications and Energy)及軍事防衛部(Federal Military (Defence) Department)等八個行政部門。瑞士政府首長的職位採輪流制, 其總統(President,即聯邦聯邦部長首席部長),每年由各部長輪流擔任。事實上, 總統只不過是合議制下的首席部長代表而已 (the first among equals),況且聯邦部 長會的權限明確規定,不像美國或是加拿大聯邦政府的部長擁有相當大的權限。 瑞士的政治體制有個特徵,除了五個邦郡(Glarus, Appenzell Ausserrhoden, Appenzell Innerrhoden, Obwalden, Nidwalden)少數邦郡施行直接民主 (Landsgemeinde) 外, 聯邦及絕大多數的邦郡都實行創議制與公民投票制 (Referendum and initiative),這 種介於直接與間接民主體制對解決各種人民與國家間的問題很有效益;凡是涉及複雜的 政治社會經濟甚至是文化棘手難題的都用公民投票解決之。這種「半直接民主體制」 的公民投票也是化解族群緊張矛盾關係的有效制度。 在邦郡與聯邦層次經常舉行公民投票。有些邦郡還硬性規定所有的立法(有些邦郡僅在 財政事務上規定)最後應由全邦郡民投票裁決認定之。有關聯邦事務同時獲得聯邦及全 體邦郡大多數決的通過才能修正或改革聯邦憲法,才能進行緊急措施或是加入國際組織 。在日內瓦雖然有聯合國的歐洲駐在總部,可是瑞士一直還沒加入聯合國。一九八六年 瑞士聯邦政府贊成加入,可是經過全民投票結果百分之七十五點七的瑞士公民還是拒絕 聯邦政府的建議,依然維持中立的傳統,可是一九九二年五月瑞士經過全民投票終於加 入聯合國的周邊組織的國際貨幣基金會及世界銀行。但是加入『歐洲聯盟』卻功虧一簣 ,這恐與瑞士享有獨特的金融銀行優勢有關,因為一旦加入『歐洲聯盟』,整個瑞士金 融銀行將無法獨立運作,一定會被納入歐洲經濟貨幣整合的體系。不過瑞士依舊無法擋 得住整個歐陸的急速經濟、貨幣及政治的整合,那只是時間的問題。 歐洲整合的架構對族群的祥和發展可說是最佳的保障;法國或是德國極右派在國內大選 時,常以外國人為瘋狂種族歧視箭靶,透過『歐洲聯盟』的公民投票,更容易達到調節 各會員國族群間的矛盾。 根據Kris W. Kobach所引的統計資料,從一八四八年施行公民投票以來,瑞士是全球訴 諸公投最多的國家;迄1992為止瑞士一共舉行了398次全國性的公投,打破全世界記錄, 第二個多的國家是澳大利亞也僅有43次而已 (Kobach, 1993) 。 四.瑞士高等教育與族群關係 談起族群關係而不觸及教育是無法瞭解族群間的和諧或是緊張,甚至於敵對仇恨的關係 。從教育體制的設計、建構及運作更可以清晰地勾勒出政體的本質。極權獨裁的教育體 制、教育內涵與自由化民主開放的不可同日而語;前者是建立在兩個主軸上:以內部流 動為原則的特權階層、階級(菁英)的再生產與大眾追隨者(followers)、盲從者的大量 製造,換句話說是以灌輸統治者意底牢結(ideology)為主軸的愚民教育政策;至於後者 完全依國家(State)與社會(Society)間的互動而定,「進步開放」或是「保守內化」的 教育內涵隨著政權更替與時代環境的變遷而起著量與值的變化。 瑞士的教育制度從其聯邦體制清晰地反映出來。基本上瑞士教育體制是以邦郡為主體, 因此共有二十六不同的教育體制,大學教育亦屬於邦郡的範疇,除了德語Z*rich聯邦理 工科技學院(Eidgen*ssische Technische Hochschule)與法語Lausanne聯邦理工綜合科 技學院(Ecole polytechnique f*d*rale de Lausanne)是由聯邦政府財政支助設立管轄 外,聯邦政府不插足各邦郡的高等教育機構。教授聘請都得經過邦郡政府的通過任命, 道理很簡單,財政資源全來自邦郡政府。可是聯邦政府除了負責這兩所聯邦理工大學外 ,也支援全國的研究機構,一九九四年瑞士聯邦政府共支出三十一億八千一百萬法郎( 佔全國總支出的百分之七點五)。因此如果以各邦郡支出在教育上的加上聯邦政府的教 育支出的數字總和來計量的話,教育佔全瑞士的國內總生產的比重一定遠超過百分之十 以上。 從下表所列瑞士的最高學府一共有十所,除Fribourg大學是雙語大學外,法語大學有四 所,德語大學有五所,而義大利語系的卻一所也沒有,最主要的因素是人口有三十多萬 的Ticino邦郡不覺得有設義語大學的必要,再不然就是財政負擔不起。一般而言, Ticino邦郡的學生都到德、法邦郡的大學攻讀,有的乾脆南下到義大利大學求學,當然 如果瑞士義大利語系的公民就此議題要求舉行全民投票,相信也有妥善的方式解決,只 是迄今未曾有此呼籲要求。 至於中小學的教育,既然是屬於邦郡的權限,就無所謂大一統的德語沙文主義或是法語 沙文主義壓迫義大利語系或是羅曼許語系的情勢發生,地方自治徹底實行。瑞士沒有三 民主義的教條口號,在三權分立的基本架構運作下,毫無族群受排擠壓迫的情事發生。
第二表 瑞士高等學府 1995年
大學創設年代教學語言學院數教師數 (兼任)學生數
Basel大學 1460 德語 5 786 7,439
Bern大學 1834 德語 7 500 (700) 10,000
Fribourg大學 1889 法、德語 5 732 8,500
Gen*ve大學 1559 法語 7 363 (2,250) 13,474
Lausanne大學 1537 法語 7 770 8,500
Neuch*tel大學 1909 法言 4 350 3,237
St Gallen大學 1898 德語 4 400 4,000
Z*rich大學 1833 德言 7 1,962 16,415
Lausanne聯邦理工大學 1853/1969 法語 11學系 200 4,700
Z*rich聯邦理工大學 1855 德語 19學系 319 11,444
Source: World of Learning, 1996, pp. 1389-1401 五.瑞士經濟發展與族群關係 族群和諧與否跟經濟發展關係密不可分;居於少數的強勢族群如果掌握,甚至壟斷著全 國的政治、經濟與社會資源,而置大多數的族群於不利的劣勢下,則少數族群為了保有 優勢或是特權,很自然地傾向於維護反民主的政治、經濟體制。反之,要是經濟繁榮, 生活水平高,居於絕大多數的族群較易接受民主政治的改革,對弱勢族群也會刻意照拂 。當然弱勢族群在社會福祉進步及經濟高水準的國家如瑞士、瑞典,不是融化,就是與 絕大多數的族群打成一片,共同生活在一起 ,族群通婚,透過政治的運作設計,族群 間的文化交流很自然會塑造成新的共同營生的新國民意識。 瑞士的經濟跟日本或台灣與韓國一樣,缺乏自然資源,可耕地有相當有限,雖然人口相 對稀少,卻集中在大都市,因此都市化的壓力相當大,六○年代六百多萬人口,當時台 灣的人口大概維持在一千萬人左右,但是三十五年後,瑞士人口僅增加一百多萬人,達 七百零一萬九千人左右,而台灣的人口已經超過兩千一百萬。既然瑞士人口成長緩慢, 國內市場規模小,精密製成品得依賴世界市場的拓銷。 由於瑞士人民的勤勞,精密產業非常發達,又有舉世最穩定的價格體系,因此金融銀行 保險業一直最受全世界富豪的青睞。一九九五年瑞士每人平均國民總生產約三萬七千一 百八十美元。如果以每戶家庭(2.2人)的平均所得(一九九三年)約七萬零七百瑞士 法郎(﹦US$47,850),生活相當富裕。要是進一步將消費指數與所得指數相較量(參看 第三表),也可證明瑞士一般人民的生活水平年年改善。
第三表 消費指數與所得指數 1990 = 100
1989199019911992199319941995
消費價格指數94.9100.0105.8110.1113.8114.7116.7*
年所得指數96.2100.0106.9111.9114.8116.6...
* 三月 Source: Britannica World Data, 1995, p.723 基本上瑞士的家庭已達小康以上的生活水平,又有高度的社會福利津貼,因此無族群經 濟差異的緊張現象。以一九九二年的瑞士家庭的所得來源來考量的話,可印證瑞士無貧 富的大落差。薪金佔瑞士家庭的所得的百分之六十三點六,政府移轉支付約佔百分之十 六點五,其他收入(利息,投資等等)約十九點九。 一九九四年二月至一九九五年一月底瑞士的失業率也是全歐最低的(百分之四點七), 法國超過百分之十一,德國也居高不下(維持在百分之九以上,一九九六年春已超過百 分之十)。當然如果以法語區與德語區來比較,法語區的失業率(5.5%)超過德語區的一 半,可見產業還是以德語區較發達。 結語 總而言之,瑞士世世代代政治人物都能謹慎地靈活彈性運用聯邦體制來解決敏感的族群 矛盾。他山之石可以攻錯,盼望從瑞士處理族群矛盾的經驗,記取教訓,從而思考公民 投票制度以化解族群的死結,至少讓政治人物無從運用族群的「矛盾」以激化迫害族群 的和諧。 同樣的,歐洲特別是西歐,在經歷幾個世紀的種族,族群的衝突後,其所引發的戰爭規 模愈來愈大,本世紀兩次生靈塗炭的戰火,終迫使各國尋求永世的和平,法、德修好, 透過政治經濟的緊密合作;從一九五二年六國(法、德、意、比、荷、盧)促成『歐洲 煤鋼共同體』的創建到一九五八年『歐洲共同市場』的成立,其中漸漸擴大從六國到十 二國,經過單一歐洲法案(一九八七年)及馬斯垂立克條約(一九九四年)的簽署,演 變成今日共有十五個會員國的『『歐洲聯盟』』。瑞士聯邦政府雖然有意願加入『『歐 洲聯盟』』,但經過公民投票結果反對的居多數,因此瑞士迄今仍然獨立於『『歐洲聯 盟』』之門外。原因恐怕是居於銀行及移民問題的考量,肥水不外流也,更可能與瑞士 人民不願因複雜的族群遷徙移動(馬斯垂立克條約及深庚公約規定會員國人民有遷徙到 任何會員國的自由)而破壞其安寧的世外桃源有關吧。 然而,歐洲整合的潮流趨勢已銳不可擋,在整合過程中固然免不了有節外生枝的挫折與 難題(貨幣風暴、結構性失業的失調、各聯盟會員國的財政危機等等),但總的來說, 進一步的(財稅、貨幣的)整合只是時間的問題,可定言的是走向歐洲聯邦體制不必再 等數個世紀。一旦歐洲加速度進行整合(尤其是單一貨幣體現後),瑞士將無法抗拒此 一逆不可擋的巨流,而融入『歐洲聯盟』。 事實上,隨者歐洲政經的整合,民主化、自由化也會更加深化,文化逞多樣性的訴求也 會取得共識。歐洲各族群在民主、自由傳統的體制下透過文化與科技的提升,在「最適 原則」 (principe de subsidiarit*)的運用下也會達到和諧的基本理想。 在環顧瑞士族群關係與聯邦體制後,可以比利時為例來再度佐證上文的結論:西歐族群 祥和共處與民主體制深化有其不可分割性。比利時Flamands 及Wallons兩大族群有時 在大選期間在某特定族群政客煽動下引發族群間的緊張情勢,今後如果『『歐洲聯盟』 』進一步整合,各國政體在歐州議會民主體制運作下,極可能會對目前的比利時聯邦體 制有良性的衝擊;Flandres及Wallonie兩地區語言不同的族群就不易為政客所左右。今 後比利時的政治取向肯定會提升到歐洲層次,那麼族群在大選期間的緊張情況自然會漸 漸淡化。事實上,平時比利時人民在日常起居生活上並無鮮明的敵意仇視。 台灣所謂的族群「矛盾」最主要的是外來政權為了利於統治,施行分而治之的傳統殖民 策略,居於少數的強勢族群菁英又善於訴諸莫須有的危機意識,冀想藉此以確保過去的 特權地位,不幸媒體又是控制在他們的手中,因此更容易塑造烏有的受害形象,以鞏固 少數族群的向心力。佔決大多數的族群反而在不利的條件下(年資高與年資低)與之做 不公平的競爭。譬如說總統府或是外交部幾乎是強勢族群的「保護特區」,那有受害形 象,根本是媒體及強勢族群菁英杜撰出來的。 而今台灣在民主化、自由化、國際化三重層次進行政體改革的時刻,雖然經過二二八事 變的鎮壓屠殺的衝擊,所幸迄今在日常生活上,並無所謂的族群隔閡,族群間通婚也愈 來愈普遍,只有在選舉時特定族群政客為了篤定獲取少數族群認同的「危機票源」乃炒 作集體「受害狂妄併發症狀」 。 只要外在有中共威脅威脅到台灣的生存與台灣內部民主體制繼續深化、廣化以及受到國 際社會的肯定,族群間攜手共同營造一個祥和的台灣社會是指日可待的。 參考文獻: Butler, David and Ranney, Austin (Editors) Referendums: A Comparative Study of Practice and Theory Washington, D.C.: 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 1978 Kobach, Kris W. The Referendum: Direct Democracy in Switzerland Aldershot, Brookfield USA, Dartmouth Publishing Company, 1993Steiner, J*rg Amicable Agreement Versus Majority: Conflict Resolution in Switzerland Chapel Hill, The 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Press, Revised and Enlarged Edition, 19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