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國與國的特殊關係」比「特殊國與國關係」和
「準國際關係」好

劉福增

台灣大學哲學系教授

我們知道，對海峽兩岸，台灣與中國關係的基本立場，李登輝總統明白堅持「特殊國與國關係」（國民黨總統候選人連戰在發表他兩岸關係的主張時，只提到李登輝總統的主張，沒有明白表明他也要堅持這個主張）。民進黨總統候選人陳水扁主張「國與國的特殊關係」。獨立總統候選人宋楚瑜，則主張「準國際關係」。這些不同的主軸主張之下，各自也有其他不同的綱目。在這裡我將只就這些主軸標題，可能顯示的涵意比較高下。

我的比較有兩大基準：一個是，台灣人民必定和必須堅守的基本主張和意願，一定要明白堅持。另一個是，明白揭示我們台灣可以與中國商談的重要而基本的議題。依據這兩大基準，我們認為陳水扁的「兩國的特殊關係」比李登輝和或連戰的「特殊國與國關係」和宋楚瑜的「準國際關係」好。

陳水扁的兩國的特殊關係，清楚的揭示兩點：一點是，中國（中華人民共和國）和中華民國或台灣，是國家，是兩個主權獨立的（一般）國家。另一點是，這兩個國家之間的關係，是特殊或可以是特殊的。至於怎樣的特殊，可以各自表達，尤其是經由兩國的商議認定和建立。為討論方便，將把陳水扁的這個主張叫做「關係特殊論」。

李登輝和或連戰的特殊國與國關係，明顯可有兩種解釋。一種解釋和陳水扁的關係特殊論相同。另一種解釋是，「特殊的國家」之間的關係。特殊的國家，指其中一個國家或兩個國家是特殊的國家，而不是「一般」家。我們將把這種解釋的特殊國與國關係，叫做「國家特殊論」。

當李登輝的主張解釋為關係特殊論時，與陳水扁的主張一樣好。但是解釋為國家特殊論時，就不好了。因為無論如何，中國（即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一個道道地地「一般」國家，因此在「特殊國家」中只有中華民國或台灣可能會是特殊國家。因此，如果是特殊國家，必定是「低於」一般國家的特殊國。因此，在這個解釋的特殊國與國關係，是矮化和自我貶損台灣國格的主張。

宋楚瑜的準國際關係是最壞的。因為這個主張，實際上在否定中華民國或台灣是一個（完整的）國家，因為它最多只是「準國家」。因為在所謂準國際關係的兩造中，必定至少有一造只是準國家，而不是國家。我相信包括宋楚瑜在內，沒有人會說中國（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一個準國家。因此，如果兩岸之間只是準國際關係，就在否定中華民國或台灣是一個國家。

至於那個主張「一國兩制」的候選人，百分之百在否定中華民國或台灣是一個國家，甚至否定它是一個準國家。他是向中國的投降者。另一個自以為是主張「擱置主權」的候選人，一點自知都沒有。首先，如果中華民國或台灣擱置台灣的主權時，中華民國或台灣就不會是有主權的國家。如果中華民國或台灣不是一個有主權的國家時，對任何外國的侵略就沒有自主的抵抗權。再說，中國對台灣也不會做所謂擱置主權。再說，承認中國對台灣主權的擱置，也等於承認中國對台灣有主權。這是台灣人民堅決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