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選舉結果,最掛不住臉的,除了連戰(他自己好像沒有這種感覺)之外,應屬中國新黨的諸君了。他們只在立法院中得到一席(而且是出自外島),其餘全軍覆沒。這種結局,不說他們「泡沫化」,不知道該說什麼化?
新黨泡沫化的原因可能不只一端,但我認為這群「我那眷村的弟兄們」距離台灣太遠,可能是因素之一。
持平而論,新黨之中也有正直之士,也有專業人才,但他們總讓人覺得非常欠缺台灣本土味道,而且好像不屑具有台灣本土味道。這是他們和宋楚瑜相當不同的地方,或許正是兩者之間成敗互異的關鍵所在。
例如,過去專門箝制民主運動、打壓台灣本土語言文化的宋楚瑜,到了需要民眾的選票時,開始勤學台灣各族群的母語。我看到他不僅福佬話大有進步,客語也朗朗上口;反觀中國新黨諸君,包括馮滬祥、謝啟大、郁慕明、高惠宇、高新武、王建煊、李炳南、雷倩…,他們即使上了電視,也絕口不講半句台灣本地母語,是學不會,還是不屑講?他們這樣子保持著過去眷村子弟的氣質,要和實居台灣土生土長的民眾接近,賞在很困難。例如王建煊這位「聖人」更是固執,像人家李慶安雖然連生孩子都得跑去美國生,但是在電視上唱歌,就曉得唱一首「望春風」讓台灣民眾窩心一下,王建煊都還天真地在那邊唱「長城謠」,要感動誰呀?
不過,不屑講台灣本地母語、不唱台灣歌謠,都還不是太嚴重,讓人更難過的是,對台灣人歷史經驗的侮辱。最典型的是馮滬群,動不動就罵人日本皇民,侮辱李登輝是日本皇民。台灣被日本統治五十年,這是腐敗的中國出賣台灣的結果,我們還沒有好好清算這段賣台歷史,他們卻抱著仇日情結對我們受過日本統治與教育的上一代動輒辱罵「日本皇民」,讓我們情何以堪?日據時代的歷史你到底懂多少?需要馮滬祥這樣亂扣帽子嗎?更令人不齒的是,醜化李登輝分化族群,例如在投票前一日,馮滬祥在電視上配合著一位大中國主義的女主播,拿著一位極端激進的台獨主張者所畫的「中國豬」的漫畫,硬栽贓說是李登輝及所有台獨份子罵外省人是「中國豬」,並強調李登輝最仇視外省人,要把外省人趕出去。李登輝從來沒有用「中國豬」罵任何人,也不需要仇視外省人,馮滬祥這樣製造對立,到底是誰仇視誰?套句同為「外省人」的廖中山教授生前的話:「如果怕被趕出去,就不要做中國豬,做個台灣人,就沒有人會趕你。」
還有更讓台灣人民反感的是,像馮滬祥這樣的新黨,在台灣辱罵李登輝、陳水扁等民選總統,跑到中國去見了江澤民卻誠惶誠恐,表現出在台灣不曾出現的卑屈承歡的笑容。回來後還要幫中國推銷「一國兩制」的統戰神話,讓台灣人民痛心疾首。宋楚瑜就是利用他們這種「急統」的行徑,與他們劃清界限,讓他們被拋在台灣的民意之外。
他們現在果然被拋棄在台灣的主流民意之外,但我們希望新黨的朋友千萬不要因此而以為台灣人對不起你們,而更加投靠中國北京。你們應該在泡沫化之後,更加對台灣的本土語言文化歷史虛心的接納與認識,多培養對台灣的認同感。你們一樣會被不會記恨的台灣人所接受,你們同樣可以一起做一個不卑不亢的台灣國民。如若不然,你們還是只能在最接近你們「祖國」的外島,獲得一席之地。
原載於2001年12月3日自由時報
通識教育(General or Liberal Art Education)是一種非專業訓練的人文教育,在大學實施多年,至今猶被一般學生視作「營養學分」,傑出的文化、宗教專業人士往往因無大學任教資格而無緣擔綱,資深學者亦鍾情於專業學門之教學,而不喜歡任教通識課程,於是通識教育往往變成研究所剛畢業的青年暫時兼任講師的職業跳板。通識教育這種「爹不疼娘不愛」的現象,令我們不禁反思:是否通識教育乃大學生所須接受的訓練?如其不然,則今之大學所設通識教育即無必要。但通識教育是一種啟發人生智慧的人文思想教育,使受學者能培養出「人之所以為人」的歷史感、宗教感與道德感,以及欣賞自然與人生的趣味感與美感。它的重要性實不亞於專業教育,因為專業依然是對「人」所提供的服務:大學生是在做為「人」的前提之下,進而學習成為「專業人士」的。故通識教育教師理應由人生歷練豐富,能將所學專業賦予人文意義的學者或專業人士擔任之。
進以言之:人文學雖在學門分類中,與自然科學、社會科學分屬不同領域,人文思想卻無時不在地融入自然科學或社會科學的研究與發展之中。就自然科學而言,若沒有健康的人文思想,以對自然科學研究的主題、內容、方法與運用作適切的主導、反省或批判,反而任令科技競賽如魔鬼般擴充地盤,則人類命運將不知伊於胡底!
以各種基因工程為例,它屬於自然科學的範疇,然而該不該發展並運用此一先進科技?如何運用之?則已涉及人文思想。而人文思想又必然會主導或影響著研究者(科學家)與經費提供者(政府部門或財團)的心態,此中最受爭議的是「複製人」議題。
位於美國麻州的「先進細胞科技公司」於十一月廿五日宣布:已複製出了第一個人類胚胎。該公司承認,一旦此複製胚胎植入子宮,有可能孕育出複製人。各國科學家躍躍欲試,想要突破國家禁令與倫理質疑的牽絆,展現最先進的研究成果。然而複製出人的「分身」究何所用?複製人與其「本尊」是什麼倫理關係?複製人是否應有其獨立人格與法定地位?在科技製造過程之中,一定會出現許多失敗的案例,若任意銷毀複製「產品」,豈不涉及「殺人」過失?但倘不銷毀之,則讓複製人以畸形身、心承受終身痛苦,這又是否太不人道?這種因實驗過程之誤差所導致的終身傷害,其醫療與照顧責任誰屬─是「本尊」,還是科學實驗室?複製人是否適宜如此變為「科技產品」,由科學家來決定他們的數量及生、心理條件?基因科技在技術層面全力發展之餘,能不回到人文層面,對其研究內容作些根源性的反省與批判嗎?
社會科學的背後,也依然有人文思想主導或影響之。例如:西方的政治學相信性惡論,所以主張「三權分立」來作權力之制衡,以免「絕對的權力產生絕對的腐敗」;孫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依此擴增而發明了「五權分立」說,但他已將原來「制衡上的精神轉化為「合作」的精神。此中除了酌採中國過去的科舉制度與御史制度,以融入現代西方政治之主張外,顯然還有他承自中國傳統「性善論」生命哲學的因素。
我國在社會科學方面,多向西方取經,有時甚至是整套結構理論或整套法政制度搬過來運用。
但由於不詳習其背後與東方迥異的人文思想,往往在運用結構理論以解釋東方社會的現象時,顯得牽強附會、削足就履,不符東方社會之實況;法政制度也往往「橘逾淮而北為枳」,產生西方社會匪夷所思的現象─如賄選綁樁可以制勝,這即是在「重視人際關係」遠超過「重視公義理想」的漢人社會,才會出現的「政治奇蹟」。
由上分析可知,人文教育之於大學,即使是在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的相關學系之中,仍是不可或缺的。大學的通識教育提供的是非專門性、非職業性的人文教育課程,使學習者除了在專業範疇學習技術之外,還能時時反思:如何讓該門技術打造美好和諧的人生,而不至於「異化」成為殘害生命的怪獸。通識教育的責任是:讓專家不但是「一條有素養的狗」,而且能成為一個成熟而有文化涵養,能克盡社會責任的「完整的人」。
原載於2001年12月15日自由時報
萬方迎接新年,元旦又在總統府前大規模的舉行升旗典禮。原住民藝人、新科立委以原住民歌謠伴唱的形式來唱「國歌」,使新政府的元旦升旗儀式,似乎兼有本土化的意涵。
猶記得去年五二○陳水扁總統就職大典,成千上萬擁扁之本土人士擠進總統府廣場,在熾熱的陽光下,幾乎所有的人都戴上印有「國旗」的白帽,起立聆聽「國歌」與阿扁總統的宣誓及口號,「三民主義萬歲」、「中華民國萬歲」,雖然有一句「台灣人民萬歲」,這是台灣人嘗到勝利中的鬱卒的煎熬,也才知道阿扁做的只是「中華民國」的總統。
回想當年國民黨政權在鎮壓美麗島民主運動之後,「國旗」、「國歌」隨進步的傳媒,成為壓迫台灣人民的象徵,其後元旦的升旗唱歌,更是彰顯統治者所塑造的圖騰與儀式,對政治受害者而言,聞歌見旗,簡直是鬼魅之附身、萬刀之凌遲。
曾幾何時,亞洲女子足球賽,市府與足協禁掛國旗,台灣獨立的本土人士,卻手搖著過去所摒棄的國旗,他們或非認同這面「國旗」,然而既沒有代表台灣自己的旗幟,而不得不用現有中華民國體制下的國旗,以對抗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五星旗。這種形勢的變化,當然是因過去被壓迫的本土政治勢力民進黨入主了中華民國,而促使「國旗」、「國歌」在形式上得到了合法性與合理性。民進黨承認中華民國體制及其國旗、國歌,成為它穩定政局、抗拒舊國民黨勢力反撲的臨時護身符。
這些在野的舊蔣家王孫貴冑,企圖以中華民國憲法,將台灣與新政府拴在「一個中國」的鐵籠中;而對於異於中國的「國旗」、「國旗」的維護,非中國當局最終之所願,而逐漸有被雞肋化之勢。我們若任由這樣的發展,誤以為可以麻醉內部衝突,換取片刻之安,則無異飲鴆止渴,鑄成認同的更大錯亂,既無助於消弭中國謀我、吞我的狼子野心,亦將與台灣正名運動、主體性運動背道而馳。古語說:「螟蛉有子,蜾嬴負之」,蜾嬴是細腰蜂,產卵在螟蛉體內,這個卵,必須成長,才能破殼而出;否則將死在螟蛉體內。外來的國民黨旗、黨歌,絕非與台灣生命為一體的,它不能成為台灣國家的象徵,台灣必須破殼羽化,才能有新的生命。
本土的民進黨、建國黨黨旗,已是顯明的黨旗。何不集合全國有共識的團體、機構,共同來決定一面「台灣旗」、一首「台灣歌」,不論是經由公開徵選或指定或其他任何可行的方式,在確定之後,由所有的團體努力推廣,希能逐漸成為台灣的象徵。台灣旗,如賽普勒斯島,宜以地圖為國旗,但全世界近二百個國家似僅以賽國一國以地圖為旗,我們不妨以台灣原住民圖騰、或四大族群圖像為思考方向,塑造具台灣特色的LOGO。朝鮮李朝學者朴泳孝在一八八二年赴日本的船上,有感於日本有國旗,朝鮮則無,乃!手繪太極圖,而成為被殖民時代韓國人民與國家的象徵,至一九四九年韓國政府才宣布為國旗。至於「台灣歌」是否選用舊有歌曲,如「母親的名叫台灣」、「福爾摩莎,咱的夢」或「台灣我們的祖國」等等,或另行徵選、訴諸公決,但必須兼顧各族群語言與他們的意見。
「台灣旗」、「台灣歌」的制定,已不能等待。台灣儘管民主政治的步伐向前邁步,但本土的文化思想卻踽踽難行。當電子媒體已逐漸中國國內化之同時「國民黨的黨旗、黨歌,又陰魂不散、借屍還魂的大張旗鼓、掩人耳目,阻礙了台灣本土的認同與台灣主體的建構。台灣旗、台灣歌正是要及時維繫本土的認同與主體的建構。至於是否正式成為台灣的國旗與國歌,則俟諸異日。
原載於2002年1月2日自由時報
自阿扁政府的中國政策改以「積極開放、有效管理」取代過去的「戒急用忍」政策以來,企業界逼迫政府全面開放對中國投資的壓力有增無減。八吋晶圓廠與石化上游業頻頻要求登陸就是最具體的表現。經濟部於十三日召開專案審查會議,就晶圓製造、封裝、測試等十八項產品是否解除赴中國投資的禁令進行審查。台積電、聯電、華邦電、力晶、旺宏等半導體廠商的高層代表,皆以諮詢委員的身分出席此項會議,其要求開放的態勢甚明。
業界要求開放的理由不一而足。旺宏電子董事長胡定華在十四日,就對政府要花兩週後再審議是否放行八吋晶圓廠登陸一事大表不滿。他表示,政府應先說明到底企業赴中國大陸投資是對還是不對的事,如果肯定企業赴大陸投資是全球化的佈局,也等於是台灣經濟的延伸,那就不應有任何限制或管理條例,而是採全面開放作法。台積電副總執行長曾繁城則認為,政府應多一些理性,少一些管理,更應全面開放八吋廠前往大陸,而不應訂出其他管理辦法來限制企業。華邦電子總經理章青駒則對政府的顧慮大表不解。他認為,如果台灣不去,外商仍會去大陸設廠,一樣能讓大陸半導產業坐大如果要完全滿足這些業者的要求,則政府只能「積極開放」,而不可作「有效管理」。我們不禁要問:戴上全球佈局的帽子,政府就不應作任何管理了嗎?開放八吋晶圓廠登陸有那麼急迫性嗎?難道現在不趕快開放,這些半導體廠商就活不下去了嗎?政府歷年來對於半導體產業的扶植與獎勵,從工研院到科學園區,耗資數以百億計,使我國半導體產業具有國際競爭力,致其獲利率高出傳統產業甚多。尤其晶圓代工的兩大龍頭─台積電與聯電,在國際上更是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我們實在看不出這些半導體廠商現在非去中國不可的令人信服之理由。如果說現在不先去卡位就會喪失先機,那麼現在台灣有管制,若外國沒有管制,則外商豈非早就登陸了,而台商也早就失去先機了,怎麼會等到現在開放後還讓台商搶得先機呢?據報導,工研院董事長翁政義在十二月曾表示,美國至今仍基於國家安全及仍視中國為敵對的國家,而禁止相關八吋晶圓廠設備輸出到中國去。如果此說屬實,則現在更不應該急著開放八吋晶圓廠登陸。
美國雖是個崇尚自由經濟的國家,但是基於國家安全、外交需要及經濟利益的理由,仍然對高科技產品及技術之出口,按國家分類加以管制。美國不僅聯合西方工業先進國家成立「多國出口聯合管制協調委員會」(COCOM),共同執行管制高科技輸往以蘇聯為首的東歐社會主義國家及其他對美國不友善的國家,而且還透過雙邊出口管制談判與簽約,將一些非COCOM的先進工業化國家(如奧地利、瑞士)及新興工業化國家(如台灣、南韓、新加坡)納入管制體系。在蘇聯解體及東歐轉型後,美國仍繼續對其認為具有敵意或不友善的國家(如古巴、伊拉克、北韓、中國等)實施高科技出口管制。
連世界超強的美國都還基於國家安全的理由,對於高科技產品與技術輸出到不友善的國家加以管制,難道飽受中國軍事威脅的台灣對高科技產品與技術投資於中國不該加以管制嗎?台灣的半導體正是目前台灣最具競爭優勢的產業,一旦放行八吋晶圓廠赴中國設廠,則此項競爭優勢必然快速消失。若無其他更具優勢的產業興起,則台灣未來不僅藍領勞工失業增加,白領階層的飯碗也難保。屆時企業創造就業在中國、失業留台灣,台灣的勞工恐怕就要跑到中國去當「台勞」,而非「台胞」了。政府對於開放後可能導致的產業空洞化與嚴重失業問題,是否已謀妥周全的因應對策?這是在決定開放登陸所須先解決的問題。因此,我們籲請政府開放八吋晶圓廠登陸應再三思。
原載於2001年12月17日自由時報
美國總統布希訪中期間當然免不了談台灣問題,以前讓台灣人感到疑慮的問題現在已丟給中國,以往很多台灣人擔心當兩岸發生衝突的時候,美國要扮演什麼角色,現在反而是中國人擔心美國親台的問題。布希與中國領導人之間的對話可說是各說各話,江澤民強調一個中國的主張,布希也說美國的「一個中國」政策從未改變,可是他從未說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只要台灣不是中國的一部分,那要幾個中國,與台灣無關。從布希的言談中,有幾個重點值得大家注意的:第一,他強調遵守台灣關係法;第二,台海兩岸問題必須以和平手段解決;第三,美國飛彈防禦系統當然包括防衛盟邦的安全;第四,任何地區的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很顯然的,這是十幾年來美國親台灣最為露骨的一次表現,若中國以武力犯台,美國協助台灣是不必懷疑的,而其制裁中國的方式未必是武力,而是經濟,只要美國以經濟制裁中國,會使中國的經濟倒退二十年,這也是中國雖然常耍流氓,但還是不敢與美國真正衝突的主要原因。台灣的存在符合美國的利益,美國嚇阻中國武力犯台的立場是不必懷疑的,台灣目前的危機並非中國的武力犯台,而是中國的經濟侵略、鬆懈台灣人的心防、壓縮台灣在國際上的生存空間。
台灣目前最大的危機是台灣人認同中國,而中國人不認同台灣,所謂中國人是指不認同台灣的那些人,與族群無關,甚至於自很多台灣老住民(台籍)為了政治資源,隨著中國人的音樂起舞;然而也有不少新住民(外省籍)認同台灣,已變成台灣人。在台灣的中國人當他們統治台灣時,他們積極反共,可是在台灣政治民主化之後,同步產生的就是政權本土化,這些中國人立刻由反共的立場變成親共,因為他們不認同台灣,不能認同台灣人可以平等參政,中國共產黨雖然是政敵,可是在他們的眼光中,中國共產黨也是中國人,所以比台灣人還親。這些不認同台灣的人本來只算是少數人,可是他們的勢力一直在成長,其原因有四:第一,長期被外來政權統治的台灣人已養成小媳婦的心態,只追求利益,即使擁有台灣意識,但碰上利益,就會忘了台灣意識;第二,教育與媒體的誤導,使部分台灣人心中只有中國,沒有台灣;第三,宗教的統戰,尤其是佛教。台灣的佛教界大部分存有中國意識,少有台灣意識,例如以前的迎接媽祖以及目前的迎接佛指舍利,都使台灣人與中國人分不清,但嚴重的是中國人並不認同台灣人。中國對台灣的敵意從未稍減,隨時準備併吞台灣,在台灣實施殖民統治,不少台灣人竟然自認為是中國人,真是不知死之將至。
台灣經濟不景氣的原因有一項是市場被中國搶走,中國產業競爭力所以會快速提升,是因為台商提供資金、生產技術、管理方法等,因為台商對敵人沒有敵意,幫助敵人提升產業競爭力,將來中國若是消滅台灣未必是以武力達到目標,而是以經濟力量併吞台灣。更嚴重的是那些不認同台灣的中國人扮演台奸的角色,他們壓迫政府訂定有利敵人的政策,這也是台灣的致命傷。南韓雖然也有少部分人親北韓,但他們不成氣候,因為他們的人數不會像台灣那麼多,況且在國際上南韓是一個獨立的國家,所以那些親北韓的人只算是一股很小的反對勢力而已。然而台灣早已被舊國民黨出賣,因為他們不認同台灣,所以不願意在台灣建立自己的國家,當北京政權在國際上勢力逐漸成長時,舊國民黨沒有像南韓一樣採雙重承認的方式留在國際社會,目前中國就是利用其在國際上的強勢以及台奸在台灣製造出的假象,使國際社會誤認為台灣就是中國的一個省。
台奸所以能在台灣興風作浪,部分台獨運動人士也要負一些責任,部分台獨運動人士不知應變,只堅持自己的方法,花太多時間找理由來解釋自己的方法正確,甚至排斥他人,把大多時間花在內耗方面,他們只扮演「王祿子」的角色,不願意成為一個「醫生」。所謂「王祿子」就是他只有一味藥,而要醫所有的痛,即使沒有能力醫治,也不會對病人明說;而「醫生」是依各種疾病用藥,當他沒有能力治療時也會明講。例如部分人士認為天天喊台獨的人才是台獨運動人士,不喊台獨的人就是敵人,才造成總統選舉期間,出現「反扁」的台獨人士。陳水扁的確不是台獨人士,但若是因為「反扁」而造成宋楚瑜當選,他的政策將有利於敵人。正確的作法應該是選前支持陳水扁,選後再來批判陳水扁。諸如此類的「王祿子」作風,使台獨派系林立,要如何與台奸作戰?
台灣目前最需要的就是進入國際社會,尤其是美國,應該趁布希公開表態支持台灣之際,在美國國會再下一把工夫,當有明顯的效果。另外「正名運動」也是相當重要的工作,對岸政權是以「中華民國」的名義留在聯合國,所以台灣必須正名才能與對岸政權區隔。然而只有少數人民從事「正名運動」效果不大,若有官方加入當然容易成功,但逼迫官方加入的唯一方法就是要有廣大的群眾,有了群眾新政府才有力量對抗反台人士。當年若不是有龐大的群眾,舊國民黨勢力絕不可能在「改選國會」以及「直選總統」方面讓步。所以目前台獨運動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從事國民外交以及凝聚群眾。
原載2002年2月24日自由時報
這兩天,「政府改造委員會」計畫將立委任期延為四年,想必讓立委袞袞諸公們的眼睛為之一亮、骨頭必然都要樂酥了。雖然大家都說「修憲難,難於上青天」,但若是為了延長任期這一條,別說是要四分之三同意,就算是要「共識決」,保證朝野大團結,照樣輕騎過關。
但這個方案著實荒腔走板,其草率膚淺的程度叫人不解。立委們常抱怨任期太短,但美國眾議員任期只有兩年;民主國家的公職若沒有經常改選,就違背最基本的主權在民原則。誠然,「四年」在民主國家的各項公職中是一個普遍被採用的任期,而美國、日本的參議員任期六年,法國總統任期甚至長達七年,則四年看似順理成章。但是,制度的設計不能脫離不同的國情,就像筆者剛到國外留學時,得知竟然有「通信投票」這回事,覺得驚羨不已;但馬上又想到一九七五年郭雨新先生在宜蘭選立委時,造成大停電並開出三萬多張廢票,則國民黨戒嚴統治之下還能實行通信投票嗎?又列寧曾挖苦德國人說「連要進火車站搞革命都會排隊」,而中國人搭火車竟然是男女老幼施展中國功夫拚命從車窗跳進去搶位子;則對這兩種素質的人,能給予相同的待遇嗎?以我們立法院充斥這麼多貓鼠之輩、八卦紅星,若給他們一任四年,那其嘴臉將何等囂張、行為將何等肆無忌憚!您甘心嗎?您放心嗎?
任期延長的另一理由是為了和總統一起選,避免新舊民意有落差。但這是見樹不見林的思考。假設,依目前這種憲政的「怪獸體制」不改,而選舉結果是贏得總統的黨在國會選舉中卻明顯居於劣勢時,那該怎麼辦?是要讓國會代表的新民意居於優位,由國會多數黨或聯盟組閣,而總統每天去釣魚、爬山,並且讓那些陪總統一整年辛苦打選戰的選民感到莫名其妙、心有不甘,且覺得乾脆改為內閣制,總統根本不必大費周章由全民直選算了?還是讓選贏總統的那黨「整碗捧去」,然後,忿忿不平的國會多數像過去一年半那樣杯葛、不惜搞垮國家來打擊政府?荒謬與僵局還是完全一樣存在的。或者是我們已打算好要修改憲法,在這種選舉結果出現時,讓總統及國會的多數黨或聯盟,能各自分掌半邊天、各取得部分行政權,以解決總統與國會的多數「雙重正當性」的問題,以避免惡鬥?另外,依現今的憲政體制,如果立法院提倒閣案而引發行政院長及總統之反擊而遭解散重選,其任期將重新起算,則豈不是又不會和總統同時改選了。
總而言之,若沒有先決定我們究竟要走向內閣制或總統制或半總統制,談立委和總統同時選及任期延為四年,根本是不知所云、毫無意義的,而「政府改造委員會」對此卻隻字未提。至於若是一旦決定了國家要採行哪一種制度,則任何一種世界上現今被驗證為合理的制度,都推導不出總統和國會須同時選舉的絕對必要性。
舉辦選舉固然是耗費國家資源的事,但為了減少選舉次數而讓我們的立委任期延長,必將是因小失大之舉,會讓國家被啃食的更多。立委諸公們若想延長任期,就先讓你們的成績單能被全民打高分之後再來談吧!
原載2002年1月17日自由時報
陳文茜又出新聞了!這回不是她罵人,而是她被罵。民進黨立委林重謨因看不慣陳文茜,以「如同鄉下婦人沒知識一般」修理第一夫人吳淑珍,因而開罵。然而懂得如何操作新聞的陳文茜這回恐怕更加暗爽在心,因為她有太多的記者朋友可以為她仗「義」執筆。事實上,林重謨並沒有講錯,從整個陳文茜的發言確實可看出她對於「鄉下婦女」是如何鄙視與不屑。
不過,統派媒體絕不會對她的言行找碴。因為在政治上,陳文茜絕對是他們的戰友,現階段更是難覓的「打扁」人才。陳文茜長期曝光於媒體,她自己在電視上罵起人來言所欲言,橫行無阻,可是卻得了便宜又賣乖,標榜她的競選,可以不插旗幟,不搞造勢。
自從離開民進黨之後,「逢扁必反」早已是她的政治標誌。一九九五年,施明德引入陳文茜當文宣部主任,大搞「轉型」。說穿了就是要把民進黨「去台灣化」、「去台獨化」。一九九七年縣市長大選,國民黨的分裂造成民進黨部分縣市漁翁得利,但是她卻「攬功」自誇是她的「轉型」策略致勝。果真如此,那麼今年民進黨縣市長的得票率比四年前更好,依然丟了一些縣市,不知她如何解釋?當初,經常和陳文茜集團起衝突的就是一些民進黨最忠堅的支持者,回頭想想這些朋友並沒有看走眼。
現今檢視陳文茜集團的成員,有投靠親民黨的,有領資政薪水但一天到晚罵扁政府的,有自己不用功,選輸了就「怨天尤人」的。幸虧天佑台灣,這批人一個個離開民進黨,否則民進黨不四分五裂也難!
陳文茜的談話節目,一言以蔽之就是唱作俱佳,「耍嘴皮」一流。她的節目中最常見就是過度誇張中國的政經實力,十足唱衰台灣前途。選前她看衰民進黨的選盤,因她深信民進黨會受困於股票因素,一敗塗地,可惜事與願違,預測摃龜。不僅如此,九一一事件之後,她也把「衰調」唱給美國,認為美國將在反恐戰役,深陷泥沼,進而沒落。只不過,九一一事件至今才不過三個月,美國已將神學士政權擊垮,更將賓拉登逼至窮途末路。一些崇拜陳文茜的無意識選民,看到她在節目當中,引經據典,能言善道,就把票投了下去。
的確,在台灣這種價值錯亂的社會,要淘汰陳文茜這種「政治媒體雙面人」確實不易,但也非不可能。君不見此次選舉不可一世的謝啟大、馮滬祥之流已被選民唾棄了嗎?她說選制改了之後可以淘汰林重謨,在筆者看來,誰被先淘汰還不知道呢?一些準備為陳文茜講話的人應該先想想陳文茜的名言「乳房只是女人用來社交的工具」這句話是否有「污辱女性」之嫌。更該想想為何陳文茜有這麼多「言論免責權」?
行筆至此,筆者突發奇想,認為日前到總統府廣場前公然向呂副總統求婚的董念台應可考慮向陳文茜求婚,因為兩人行事風格實在太「速配」了。如果董大哥不屑與陳文茜出雙入對,那恐怕得搬請柯賜海先生出面了。對於喜歡溜狗養狗的陳文茜而言,這樣安排,實為天造地設,夢幻組合。陳小姐,不妨考慮考慮吧!
原載於2001年12月13日台灣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