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欽仁
幾年來我們要求加入國際社會、要求加入聯合國的主張,
雖然一時不能達到目的,但執政當局為符合國人的要求,在現
實外交行為的體驗下,似乎漸感到「政經分離」政策之不可行
。今年六月上旬李登輝總統美國之行,可以看出已由過去的「
政經分離」政策轉向「政經合一」;這也就是最近中國(北京
)不斷瘋狂謾罵的原因。執政當局是否因此而打算走回頭路難
於預料,但是國內仍舊有人自我矮化,對中國(北京)主張「
政經分離」,以不得罪北京為理由,以期攫取個人某種利益。
我人應堅持政經不得分離,在此試就這個問題加以檢討。
但是問題在於國民黨政府不能循名責實,實事求是,而要
以中華民國代表中國代表權,所以在聯合國擁有席次期間需要
繳納巨額的費用。再說,一個國家在「國際社會」中政治與經
濟本不可分離,才能行使主權,但因以中國自居而不被國際社
會認為是中國,因此也就被排斥國際社會之外,隨即而來的便
是影響到與國際間的經濟關係(利益),因此常以不具國家名
份的經濟體從事國與國之間的交往;美其名為「彈性外交」,
用這個口號做為掩飾。
然而由於國際間不能脫離現實主義的經濟互惠,以及因冷
戰時代對共產主義抵制的必要,台灣參與國際事務上雖然逐漸
萎縮,還留有一點餘地。但這些年來北京政權積極走入國際社
會,而國民黨政府仍舊以中國自居,使北京有圍勦的機會,終
於逐漸淪為地方政府的態勢,所以不能不「務實」而實事求是
,尋找國際上的生存空間;但仍舊不能乾脆的主張「台灣即台
灣,中國即中國」,以期脫離困境。當然,這是國民黨政府不
能拋棄其外來政權隨身俱來的包袱,成為台灣人民的負擔和災
難。
所以「江八點」將台灣「擴大生存空間的活動」指為搞兩
個中國、一台一中;對台灣與外國發展民間性經濟、文化關係
表面上說不持異議,但民間的經濟行為不能不與APEC(亞太經
濟合作)與GATT(關稅暨貿易總協定)的組織關連,使北京有
藉口採破壞手段。甚至對體育、文化活動,也不斷破壞我方之
國際交流,「亞運」的情形都是有目共睹的。其次,北京的策
略使國府仍舊維持政經分離,在外交上喪失「主權國家」的地
位而矮化成地方政府。「葉九條」時北京打出「國共和談」的
策略,使台灣仍舊綁在中國的內戰體制的下,以待時期成熟時
吞併台灣。到了「江八點」敗改變成政府對政府的談判;即是
北京為中央政府而台灣為地方政府的談判。
也因為視台北為地方政府,所以不得有外交,這就是目前
猛烈批評李總統美國之行的原因。另一方面也因為視台北為地
方政府,所以不得擁有軍備;要廢掉台灣的軍備,則從斷絕台
灣對外採購武器著手。但台灣畢竟有相當的實力而一時沒有什
麼更好的策略,故以批鬥、謾罵為嚇阻手段,企圖引起對台灣
的分化與內應的目的。
再說,國民黨的黨政官員一向不是太有志氣,所以在李總
統美國之行的前後,再三強調不是在搞兩個中國。搞兩個中國
與否,不必向北京解釋;何必自取其辱。這種「不搞兩個中國
論」未免喪失國家尊嚴,使人民感到恥辱。當然,先前外交部
長錢復的「不談一個中國論」,終究也不是太高明。
國民黨政府一直怕人家說是搞分裂、搞兩個中國、搞獨台
或台獨,在統戰策略上一直居於挨打的地位。筆者在一九九O
年國是會議的「大陸政策與兩岸關係問題」的分組會議上表示
︰所謂「兩個中國」乃是北京政權製造出來的,即「一九四九
年十月一日中共在北京天安門前集結了卅萬人,宣稱『中華人
民共和國』的成立,並改國旗為五星紅旗,以義勇軍進行曲為
國歌,由於如此,造成了兩個中國」。由此看來,兩個中國是
北京搞的,國民黨政府何必負荊赴死?
國民黨政府為了要在國際社會中與「中華人民共和國」有
所區別,目前使用「中華民國在台灣」。這個名稱不但不能做
為正式名稱加入聯合國,與「日本帝國在台灣」一樣,俱有外
擊政權殖民地統治性格;因此,應以改國號為宜。
兩個中國政策要嚐試,唯一的途徑就是確定主權、人民、
領土的範圍;其範圍應界定台、澎、金、馬及附屬離島,放棄
中國大陸的範圍。要有國際法人格的國家必須是︰(一)有恆
久的住民,(二)一定的領土,(三)政府以及(四)有外交
關係能力者。最後總是有外交關係能力,簡單的說是具有「對
外主權」。所謂「政經分離」是只能以經濟體,對外不能行使
國家主權的主張。
台灣教授協會是主張台灣主權獨立的社團,對將來不論是
立法委員或總統選舉,都不宜同意「政經分離」的主張;在選
舉到來之前,必須先確立我們的「基本原則」,不能因人而異
,以其不違背本會的章程。但對上述不排除兩個中國的嚐試,
並不是意味著將來放棄國號的公投,這一點有必要附帶在此說
明。